【轰爆】[哨向]无以为名 04
*长篇，慢热，HE
*私设如山，私设如山，私设如山山山
*5000字大章，内含切上内容注意
“你们这些……可恶的哨兵！”
这是上鸣电气被摁在地上后，说的第一句话，把爆豪一下气笑了。
“你自己就是个哨兵好吗！”
上鸣没理这话，呼哧呼哧气得直喘气，
“我都躲到这种地方来了，你们还能找到我，狗吗是？”
“这你可误会大了，你还没这么值钱。”爆豪一手牢牢固定住他，一手痞子似地拍了拍他的脸，“应该说，L区这么大，我们随便找个人多的地方问问情报，就能刚好碰上你，你这是什么狗屎运气？”
听爆豪这么说，上鸣更是气结，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轰走了上来，从上鸣手中夺过钥匙，重新打开了酒馆的后门。
“进来说。”
当先走了进去，后面爆豪提着上鸣的领子把他半拎半拽了进去。
酒馆里重新亮起昏暗的灯光，只照亮了浅浅的范围。上鸣电气被丢在凳子上，而爆豪自己倚在门边，抄着手看着这边，似乎只喜欢暴力镇压，对于这样的谈判戏码没有兴趣。上鸣并没有被拘束失去自由，但他却明智地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爆豪有多强他在白塔早有耳闻，另外这个没有见过的人却还要更加可怕，他见过许多哨兵，但却没有感受过这种压倒性的令人绝望的压力，几乎让人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挣扎只不过是自讨苦吃。
嘎吱一声，是轰拖过椅子坐在了他对面。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几分钟后，见对方胸膛起伏渐渐平复，眼睛恢复沉静，才终于开口道，
“冷静下来了吗？”
上鸣抬起头。武力抗争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就此放弃不是上鸣的性格，否则当初也不会宁可逃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他们是强大的，能够让这俩人凑一起的必定是重大的任务，说只是凑巧碰上他应该不是谎话，他们也是骄傲的，不一定看得上这点微薄的碰巧抓捕到逃犯的功劳，他还不是完全绝望。
“OK，帅哥……”上鸣迅速思考着，“我能先说两句吗？”
轰用一贯淡定从容的嗓音不疾不徐道，
“你说。”
“你们到这里的目的不是我对吧？”
“对。”
“你们找上我的目的是关于哨兵失踪的情报对吧？”
“对。”
“OK，”上鸣抬起双手，做了个我们可以好好谈的手势，“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也有调查的方向，我一定配合，保证你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但是，关于我个人的事情，就请你们不计较，放开它，忘了它，好吗？”
等价交换，合情合理。
但他却听见对面的男人淡定从容、不疾不徐地道，
“不好。”
“为什么？！”
上鸣一下站了起来，铁椅倒塌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白塔有那么多哨兵，少了我一个又怎么样？！”
“不只是哨兵吧？”轰也站了起来，“如果只是你一个人，你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沿着透着贫穷气息的小酒馆转了一圈，
“又小，又闹，气味也大……你难道要让我相信，你躲避在这种地方，卖便宜的酒，却拥有大量的、昂贵的，让你每天都可以注射一次的向导素？”
轰定定地看着上鸣，看着他又开始急促的呼吸和渐渐泛红的眼睛，从声音到表情，都是让人憎恨的成竹在胸的镇定，
“不过这样的日子再持续下去，你很快就会狂化了吧……我确定你是个冷静的有脑子的人，但你今天晚上表现得实在太易怒了。”
上鸣睁着猩红的双眼，不停地深呼吸，从齿缝中挤出话来，
“他是无辜的……”
“这不由你来决定。”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认可你说的，我们可以配合。但我必须掌控一切，我不允许手中有任何不稳定的因素。”轰认真地坚定地看着上鸣，“告诉我你到这里的所有事情，包括你那位向导。”
“不可能，我宁愿死！”
“哦，我倒是无所谓。等你死了，我可以再去找找的别的酒馆老板、人贩子、黑帮，随便什么吧，只是浪费些时间而已。但是你那位向导在L区这种地方，将再也等不回来他的哨兵，你猜猜他会怎么样？”
一直默默听着的爆豪不由侧目看了轰一眼，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不由想，这个人还真是冷酷啊。再看上鸣，牙齿已将嘴唇咬破，汩汩流出鲜血，盯着轰的双眼充满仇恨。
“老实说，我对你，和对你的那位向导，都没有兴趣。”
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轰别开视线，不再施加压力，反而开始安抚，
“我只是不喜欢不确定，它就跟哨兵那不稳定的精神一样，真是让人讨厌的东西，你明白吗？如果调查顺利，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甚至可以帮助你和你那位向导。”
轰并不怎么擅长谈判，但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他本就不需要多么精通谈判。
过了良久，爆豪听见了虚弱的无力的声音，
“他叫切岛锐儿郎……”
在上鸣嘴里，他和切岛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青梅竹马，要好得像同一个人一样。两个人一起念了幼儿园、小学、初中，一起调皮捣蛋一起逃课罚站，正在一起规划要上哪一所高中时，切岛觉醒为向导。那时是周末，等周一上鸣去找他上学时，却再也找不到他的人。少年上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恐怕自己再也不见到这位发小，而等待着这位好动得像多动症一样的向导的又是什么。幸好，幸好之后上鸣也觉醒为了哨兵，并很快进入预备营开始训练。他努力训练，拼命任务，终于获取了相亲资格，只是为了在白塔的相亲会上，再次见一见切岛。他实在不想再回忆那时的切岛和他记忆中的切岛有多大区别，上鸣十指交叉抵住下唇，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递交了请求……他早晚要和哨兵结合，与其和不认识的不知道是谁的哨兵，不如咱俩凑合着过吧。”
不如咱俩凑合过吧，上鸣这么说，切岛没有犹豫地点头同意。
事情到这里似乎该有个相对美好的结局，青梅竹马的两人相约守护一生。虽然也许这种感情还不是爱情，但谁又能说他们一定不会幸福。
可惜事实总不如人意。
“我和他的适配率只有27%……我的请求被驳回了。”上鸣抹了把脸，年轻的脸色上露出隐晦的沧桑，“他很快就被分配给了那天相亲会的另一个人，他们的适配率在70%以上。”
说到“分配”二字，上鸣脸上露出明显的嘲讽和哀痛。
“那个人是白塔某个高层的儿子，从条件来说当然比我好百倍……我想着这样也行吧，他们两个人的适配率这么高，想必也能够相处得不错吧。”
上鸣说到这里像发呆般静了下来，直到爆豪催促了一声，
“然后呢？那个人对他不好？”
“那个人……”上鸣的拳头握紧，“那个人喜欢女人。”
爆豪微微张开了嘴。这种情况也是有的，自己匹配到的向导或者哨兵不是自己的性向。但是通常结合完成后，他们就会只剩下彼此了。
“切岛是个男人，是个二次分化的特殊能力是铁化的男人，没有一点点女性的象征……那个人无法接受自己和这样的向导结合。他是个上等人，有钱人，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爆豪拧起眉，
“他可以选择拒绝。”
嗤笑一声，
“他怎么甘心，这可是适配率超过70%的向导……他没有和他结合，把他关了起来，每天每天，从他身体里抽取向导素。”
上鸣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找到那个家终于无人的机会闯进去时，看到切岛像条狗一样被栓在笼子里，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他总有一天……只要他还活着，他总有一天要杀了那个人！
上鸣想尽办法脱离白塔，带着切岛逃到了L区，居住了下来。然后，倒霉催地被轰和爆豪撞个正着。往事讲完之后，气氛有些沉凝，轰没有再为难上鸣，只是提出接下来的时候上鸣必须和他们一起行动，但也答应了他先回家一趟的要求。当然，轰和爆豪也会一起。
上鸣的家离酒馆有20分钟的脚程，非常谨慎。上鸣在门口处停了下来，警惕地看了二人一眼，然后被爆豪不客气地拍了一下脑袋，
“没人对你的向导感兴趣！赶紧进去！”
上鸣摸了摸被打乱的头发，在他进门之前爆豪突然问他，
“你为什么要开酒馆？”
作为一个哨兵，其他的更安静的工作也不是不能找到的。
“你们也知道，酒馆好打听情报，我一直在试图对接上火炬……如果你们晚来一周，我大概已经不在这里。”
说着，他走进屋里，将爆豪二人关在门外。
房间采光不好，夜晚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上鸣摁开灯，穿过陈设简陋的客厅，径直走进地下室。切岛正坐在地下室的地板上打游戏，看见上鸣进来，眼睛里亮起光。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切岛听见，笑得灿烂。
上鸣不在家时，切岛从不出地下室，似乎非常害怕会给上鸣添麻烦。但每天上鸣回家时，他总会用最阳光的笑容迎接他，似乎那段漫长的被囚禁、凌虐的生涯并没有改变他，他仍然还是那个灿烂而明亮的少年。
这当然不是事实，只不过是不想叫他担心难过罢了。
切岛雀跃地站起来，
“我跟你说，我今天又研究了新式的啤酒，我把麦酒和……”
“切岛。”上鸣打断了他。
“嗯？”切岛笑看着他。
“我们……我们以后可能……不卖酒了。”
切岛有些疑惑地歪着头，
“不卖了吗？”
但马上笑着道，
“不卖就不卖吧。”
上鸣说：“我们可能要离开L区。”
“去哪里？”
“我的话，还不知道。”上鸣故作轻松地摊开手，“我先送你去火炬。”
笑容一点一点从切岛脸上消失。
“……去哪里？”
“去火炬。”上鸣假装没有看见他的脸色，“我送你去。”
笑容终于从他脸上完全消失，切岛抖着嘴唇，像只即将被丢弃的大狗，
“你……你不要我了吗？”
“说什么不要你……”上鸣抖着手抚住额头，要用尽力气才能维持笑容不歪曲，“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切岛。”
“我不要。”
上鸣叹气，“切岛……”
“我不要！”切岛大声反驳，尖利的虎牙愤怒地露出。
“你难道想一辈子躲在地下室吗？！”
上鸣也生气了，声音大起来，
“你去火炬，那里可以保护你，对你，对我，都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
切岛愤怒地摔碎了手中的手柄，大声反驳，
“火炬是向导的组织吧，是哨兵的敌人吧！我不要去那里！”
上鸣愣了，他呆呆看着胸口剧烈起伏的切岛，他以为切岛不想走只是舍不得、不放心他，劝劝就好，对他们都好，却没想到切岛会这样回答。
“你……不讨厌哨兵吗？”
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切岛浑身一抖，眼眶泛红，
“我讨厌……”
“那为什么？”
“可是我去火炬，必须和哨兵战斗吧，说不定……说不定会遇见你。”
上鸣失笑，他已经不是白塔的哨兵了，他只会像条流浪狗一样到处躲避，又怎么会那么巧被他遇上，
“那不过千分之一的几率……”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切岛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我也不要！”
上鸣怔愣半晌，慢慢拾起手，捂住脸，声音像冲破溃堤般从哽咽的喉间流出，
“你这个傻瓜……”
而切岛的回应是笨拙地抱住了他的肩膀，慢慢将他揽进怀中。他的精神力触手蜂拥而上，温柔地刺进了上鸣脑中，安抚修复他疲惫的脑海。这是他每天最喜欢的时刻。他是个有用的人，如果让他自己动手，他可以做得很好，比那些从他身体里流出的向导素好得多……他把脸颊贴上上鸣鬓边，感受到潮湿的温暖。
屋外的空地上。
“妈的，”爆豪小声地心烦地骂了一句，“搞得我们像打鸳鸯的大棒似的！”
在上鸣刻意的不设防下，以轰的听力和他的精神力，里面的对话甚至是画面都是清清楚楚。
“他们干嘛不干脆结合算了？”
轰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
“如果他救出他，然后标记他，那和那个把他关起来的男人又有多大区别呢。”
里面两个人似乎还要缠绵一阵的样子，轰走到下风处，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爆豪没有想到他这样的人会抽烟，愣了愣，但也没有阻止他，默默看着火星在夜空里一闪而逝。
他又问他，
“你说如果顺利，甚至还要帮他们，是认真的吗？”
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情绪，
“我从不说谎。”
爆豪笑了一声，
“你这做法可一点都不哨兵……难道因为你是个黑暗哨兵，不需要向导，就不为其他同僚们珍惜这种资源？”
轰这下彻底转过头来，表情也认真起来。
“我不是黑暗哨兵……不是一开始就是。”
别的黑暗哨兵大概都是天生的，但他不是，而是某一天成为的。就像攀爬黑暗的山峰一样，在爬上去后，才知道自己已经抵达。但在路途中，所有普通哨兵要受的苦他都受过，他或许比旁人更擅长忍耐，但痛苦并不会因此减少。甚至在16岁时，他不能原谅自己的，他对某个向导产生了结合热。他也不知道哨兵预备营这种地方，为什么会出现向导。但事情就是发生了，且那个向导的适配率与他高得离谱，使他隔对方老远便被激发了此生唯一一次结合热。天知道他花费了多大的意志力甚至自残才控制着自己离开那里。他彻底明白向导对哨兵的诱惑到底有多大……但他没有去看、也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个向导到底是谁。他不打算和任何向导结合。
这次差点就彻底失控的意外对他身体造成的创伤，远远比不上对他心理上的伤害。
原来他也和其他哨兵一样，该被兽性控制的时候，仍然溃败得一塌糊涂。
就像妈妈说的，他和那个人一样……
轰摇了摇头，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虽然是哨兵，但却总是不能站在哨兵立场上。”
所以他走到哪里，就被哪里的哨兵尊敬却孤立，不是没有理由。
爆豪默默地看着他指尖升腾起淡淡的烟气，白色的烟雾将他好看的侧面渐渐笼得朦胧模糊。
真奇怪，他总是觉得自己明白他。
就像爆豪自己，虽然身为向导，却很少站在向导立场上思考。如果不是轰这个让他感到威胁的人的存在，他几乎就要忘记了自己是个向导的事实。他们都是彼此阵营里的异类。
多讽刺，在这世上他最讨厌他。
但在这世上，他却也离他最近。
-tbc-
一周4更，我简直想给自己戴朵大红花，嘛时候这么勤快过……
上章评论下面一堆原来是电电啊的评论看得我笑飞，没错就是他！我喜欢写他！
大家的评论我可能不会每条都回，但是每条我都认真看了，每次看到有新评论都超开心，谢谢大家！你们的评论和红心蓝手是我更文的最大动力，爱你们，MUA~！
这章写得我挺难过的，不过不用担心，这4个宝宝以后都会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