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与世无争的产粮人。

【轰爆】[哨向]无以为名01

*长篇,慢热,HE

*私设如山,私设如山,私设如山山山



白塔。

爆豪胜己坐在将军办公室外的走廊。

雪白墙壁和灰色吊顶在走廊里铺开长长的充满压迫力的冷色调,臀下的金属座椅传递着冰凉的硬度,耳边除了盘桓在建筑四周的永恒的白噪音外没有任何声响,这层楼的一切都冷静到冰冷,他的心情却火烧火燎地暴躁。

早上刚刚起床,正准备去训练营,将军的传令官找到了他。

“爆豪上尉,你有一项紧急任务。”

然后被带到了这里,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传令官陪着他等,在办公室外站得笔直,对于爆豪的询问不发一语。

对于突然的召见,一开始有些疑惑,甚至些微心虚。毕竟他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经得起考究,如果被察觉出蛛丝马迹,大概立刻会被丢进禁闭室里待审。但仔细回想、审视后,很快排除了担忧。他自认没有任何露陷的地方,最近任务都没出,悠闲得不像话,只能每天在训练营打发时间。放下心来之后,他性格中不耐烦的一面开始占上风,脚尖开始点动,表情渐渐狰狞,引得传令官频频侧目。

大概害怕他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等待长官召见的时间太长而就地狂化的哨兵,传令官终于提醒他,是中校轰焦冻先他一步进去了,一直待到现在。

爆豪一凝眉,接着表情难看起来。

 

 

几天前,白塔里就开始传言“焦冻要回来了”,语气兴奋、充满憧憬。也不怪他们激动,对于白塔,对于哨兵们来说,轰焦冻是一个传奇的存在,一个标杆类的人物。数百年难得一见的“黑暗哨兵”,年仅27岁的中校,前将军现长老会安德烈长老的儿子,他是光环加身、高山仰止的顶层人物。

但这不妨碍爆豪讨厌他。

是的,爆豪讨厌他。

想着自己坐在这里的原因或许与他有关,爆豪觉得牙都疼了起来。

于是传令官头疼地发现,在他好心稍微透露之后,爆豪上尉的火气却似乎更大了。

 

 

此刻,金属门后,另一位当事人也并不轻松。

轰焦冻端详着手中的任务书已有足足十分钟了,眉头拧成小山。

这在他向来乏甚表情的脸上,实在是难得的风景,让人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能让这位白塔现任NO.1哨兵如此为难。

隔着长长的庄重的办公桌,欧鲁迈特一向爽朗的面上带着沉凝,

“就如你所看到的,已知的已有42例哨兵,在任务或者度假,总之在他们出了雄英城后,无故失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资料上显示,从去年开始,白塔哨兵陆续出现失踪事件。因为失踪得太过干净,且其中并没有特别受人瞩目的个体,一开始没有引起重视,直到这个数字达到令人触目惊心的量级。

42例,这已是个相当庞大的数字,且都是登记在白塔中的在役哨兵。这些哨兵没有内在联系,没有共同点,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哨兵。如果敌人无差别地以哨兵为目的,那么可以合理地猜测,其他野生的受害的哨兵或许还要更多。这个数字现目前还在政府极力压制隐瞒中,可以想见如果公之于众,将会在哨兵营中引发多大的恐慌,会给政府的权威和公信力造成多大的打击——如此严重的耸人听闻的恶性事件,政府却迄今为止还没有查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敌人的数量、目的、实力全都未知,宛如完全融化于黑夜中的建筑般,只能得出有这么一个目的不明但恶意满满的秘密组织,就在政府眼皮子底下逐渐兴起并壮大了的结论。

“最近的状况,你也知道的。”

欧鲁迈特双手交握,曾经的最强哨兵带着压力与信任的目光沉沉地看着轰,

“人力不足,我不得不中断你的海外任务,将你召回。时间紧急,我能够提供的情报不多,你必须自己调查、把握……”

欧鲁迈特所说的“状况”轰也在回国的过程中多多少少主动被动地了解了,在他离开的这些年里,有一个自称“火炬”的反抗现有哨兵向导制度,主要以维护觉醒就被圈禁、没有结合自主权的向导的人格自由和提升他们的待遇为政治诉求的革命组织渐渐壮大,并已和政府大大小小交火数次。

就在一个星期前,还发生了一队从向导之家运来白塔进行匹配的向导在半途被他们截走的事情,引起政府震怒。

在这样的紧张时期发生这种事件,对方未必不是趁着政府无暇分身时达成目的,或刻意将水搅得更浑。

“我心里有着糟糕的预感……”欧鲁迈特沉声道,“也许情况会比我们预料的还要更加危险,你必须小心慎重,明白吗?”

轰垂眸,光线沿着他好看的鼻梁攀爬,在眉目与鼻翼处留下一片冷峻的阴影。

诚然这是个艰难的S级任务,以后说不定还会发展成SS甚至SSS级,且还涉及到一些敏感的让人讨厌的政治考量,但这都并不是轰焦冻感到为难的原因。

 

 

爆豪对自己坐在这里的原因并不是完全无从猜测。

和轰回到白塔的消息一起的,还有尉官以上哨兵的资料都被整理送去将军处的消息,两件事情同时发生,不免让人有所揣测。轰身为一个极端自控的不需要向导辅助的黑暗哨兵,从不和向导搭档出任务,连向导素都不用带,是白塔著名的独行侠,这也给他的个人形象赋予了更多的神秘感……当然,这在爆豪看来只是目中无人装模作样。但总之,这个消息让大家有了一个合理的猜测:将军要给轰焦冻挑选哨兵搭档。

有不少哨兵对此颇为意动甚至向往,但这其中绝不包含爆豪!

绝不!

开什么玩笑!

他日子过得好好的,才不要和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军二代放水混蛋搭档!

更何况他还……他还……

爆豪猛地甩了甩头,甩开脑海中那不愉快却偏偏无法抹除的记忆。

不是说毕业以来从不和人搭档的吗?

给我拒绝掉啊!混蛋!

 

 

他那双让人着迷的异色瞳孔冷淡地注视着任务书某个地方,半晌才开口道,

“我以为我可以独自完成任务。”

听到这话,对面的将军突然哈哈大笑,又恢复成了那个爽朗的欧鲁迈特。

“原来你一直在纠结的就是这个吗?”

轰蹙眉,强调自己的个人诉求,

“我不需要搭……”

“不,你需要。”

欧鲁迈特强势地打断了他。

他站起身,手指曲起敲打桌面,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因为你的要求,我在你毕业后就将你送出国。10年过去了,你一直在做任务,你10年完成的S级任务恐怕比很多哨兵一辈子完成的都要多。”

“我以为我完成得不错。”

“是不错,但我很不满意。”

眉头紧紧拧起,轰的语气染上了些许不服气,

“为什么?”

“因为这和我预期的不同。我把你送出去,让你远离他的视线,是为了让你放松让你自由让你快乐,不是为了让你与世隔绝!”

欧鲁迈特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撂在桌上,轰瞄了一眼,是他的任务书。

“这些任务,你都是独自完成的。不仅仅是没有搭档的问题,甚至在数次任务出现危险时,你在可以求助上级和同志的情况下没有选择求助,而是自己撑了过去。我不想对你这种自尊心也好什么别的东西也好的心态做评价,但是没有人可以无所不能,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死。”

说到“死”字时,欧鲁迈特走到轰身边,高大的身躯俯下,将轰焦冻与他相比只能算得上纤瘦的身体完全覆盖进阴影里。

“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你会死。死,明白吗?”

看着轰面无所动,端正摆在膝上的手指却蓦地攥紧,欧鲁迈特看着自己阔别10年的下属,心软了。

“人毕竟是群居动物啊,轰少年……”

轰心中一动。他已经27岁了,再也称不上少年了,他是欧鲁迈特的下属了,但欧鲁迈特还像以前一样这么唤他,语重心长,仿若长辈对令人担忧的晚辈。

“你需要朋友,需要感情,需要对这个世界的认可。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不可能再任由你这么下去。”

轰的唇动了动,做着垂死的挣扎,

“可我不需要向导……向导给我也是浪费。”

听到这话,欧鲁迈特勾起嘴角,狡黠地笑了起来。

“所以这次派给你的搭档,是个哨兵。”

 

 

爆豪非常焦虑。

他完全有理由焦虑。

怎么说呢,曾经有听说过这么一个急转弯,“什么事情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就和所有脑筋急转弯一样,它有着一个滑稽的引人发笑的答案——“我的鞋底有个洞。”

爆豪可一点笑不出来。

因为他便有那样的“洞”。

那个“洞”客观存在,绝不因为天不知你不知而改变或消失,它只会因为存在的时间越长而越加重暴露的危险——特别是、特别是在轰焦冻这样强大的哨兵身边!

 

 

“哨兵?”

轰因为这个完全没有想到的选择而微微张开嘴,继而感到好笑而摇了摇头。

“欧鲁迈特,这并不好笑。”

轰不需要向导,也从不和哨兵组队做任务。哨兵太不稳定了,他一点也不想任务做到中途发现自己的队友神游或狂化了。

“当然不好笑。”

欧鲁迈特对他的看轻不满地拍了拍桌。

“少瞧不起人了,你以为就你自己是特殊的?要不是对方的感知能力还达不到你这个程度,堪堪只算得上优秀,我们都以为会出现第二个黑暗哨兵了。”

“哦?”

轰焦冻这才表现出意外和兴味,欧鲁迈特抽出一份资料扔到他面前,笑骂道,

“别不留情面啊,他还是你曾经的同学呢。”

轰接过来垂目看去,只见表格打头便是目标的名字:爆豪胜己。

心中一动,凝目望去,旁边照片栏里贴出的人像果然非常眼熟。

真的是他。

这是个轰怎么也想不到的名字。

“爆豪胜己?你确定?”

“我确定。”

“他有了结合的向导?”

“没有。”

轰焦冻这下真的惊讶了。爆豪胜己与他同期的预备营,也是当初的名人了。如果轰是因为黑暗哨兵的极端自控而出名,爆豪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他的脾气实在太暴躁了,他永远有发不完的火,随时都像是要暴走,让当时的营长和身边的同学每天都精神紧绷如临大敌。

但神奇就神奇在,他随时都像是在狂化,但却始终没有真的狂化过。

即便如此,轰、包括其他同学其实一直潜意识认为,爆豪狂化恐怕也是早晚的事,但他现在却作为他的搭档出现,结论已经非常明确。

“他一直没有失控过?”

“对,”欧鲁迈特严肃地点了点头,“永远在暴躁,永远不失控。他其实在内心深处,是个非常冷静的人。或许是因为感知不算太强让他接受的信息流不算太夸张,但是不管怎么说也很让人侧目了。甚至因为他和你的出现,让我们开始反思或许哨兵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未发现的地方。”

 

 

如果说之前是惊讶,现在则多了几分感慨。

他知道,也见过太多哨兵忍耐脑海中肆虐的信息流以及不属于自己意志的生理冲动时的那种痛苦。

虽然这并不是人类的错,但轰一直认为哨兵向导这种存在就是人类史上最畸形的进化,进化了器官却不进化出足以处理这些多出来的信息的大脑仿佛是上帝开的玩笑,这也就算了,结合热以及结合完成后的服从性算什么呢?人性被兽性压制,精神需求被生理欲望覆盖,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向导成为了哨兵的牺牲品,由独立的人,变成了被圈养的附属品。

哨兵向导的出现是人类身体的进步,文明的退化。轰在心里残酷地这么想着,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能够好好控制自己的爆豪产生了由衷的好感。这让他在欧鲁迈特吹了一波爆豪感知不突出但实力很强并得出“毫无疑问,他是最适合你的”的结论后,默然半晌,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不管爆豪心中如何不为人知地抗拒,该发生的事情始终会发生,就算他在走廊上面目狰狞不耐地走来走去也不能改变房间里的两人已经达成共识的事实。

或许内心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爆豪有着深深的秘密即将暴露的危机感。

那个“洞”,那个整个白塔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事实——

他其实不是一个哨兵,而是一个向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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